我和画家喻红:十年的时间两种不同的生活塑造的女人花
我和画家喻红:十年的时间两种不同的生活塑造的女人花
Time 16:53:50 情感驿站 百态
我们在常州近园
我和喻红
赵波
在北京我有一个交往十年的闺蜜组织名叫:女人帮。
这个闺蜜团大概有十几个人,大多数是活跃在北京文艺领域里的作家画家雕塑家电影人和服装设计师。其中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妇女主任首推画家喻红。
她1988年在中央美院毕业,也是从这一年开始了她自己的艺术创作道路,她和先生刘小东是美院附中的同学,那时候各上各的课,谈恋爱之后,就一起玩,结婚之后也基本上各干各的,有时候聊一聊,交流一下。有了孩子之后,对她的影响比较大,不可能像以前-样疯玩了,要在家照顾孩子。所以有好几年很少创作,整个生活变了。她是一个基本上跟着生活走的人,生活变了,也不可能画以前的画,只能面对自己当时的状态。到了小孩5岁上幼儿园之后才重新开始画画。
开始她画了很多她的同学、朋友,画他们那个年龄时代青春的焦虑和处境。这样的作品画了大约有四五年的时间,从1988年到1993年。应该是她最早的阶段。后来结婚生子做了的“目击成长”这个主题是从1999年开始创作的,这个主题创作了三年的时间,从1999年到2002年做了几个比较大的巡回展览引起了广泛关注。第三个阶段是开始有画我作品出现的《她》系列。这个系列她主要表现的是女性问题,画了很多不同身份的女性的处境。
从2007年开始,她开始创作与古代传统经典有关的作品,后来在广东做了名为《时间内外》的展,2007到2008两年创作的作品:《春恋》和《天梯》在两幅作品中都能感受到她从西方或者中国的传统图式中借鉴了一些因素。如在作品《春恋》中明显借鉴中国传统国画《捣练图》的构造模式来组织画面,而她的巧妙在于用当代的日常生活中的女性形象替代了古画上的人物,我在这批画中是以喻红在做我的右腿的石膏模具的场景里出现的,我们曾经合作的一个腿部模型现在还留在她的仓库里,而制作那个模具的场景则永远保留在了她的画里。
在“时间内外”展览中另外一件重要作品《天梯》,源自于一幅宗教作品。几年前她在一个书店里看到的一本画册中的一幅祭坛画。这幅画是一件祭坛画。画面上部描绘的是是天堂,下面是地狱,修士们通过梯子在向天堂爬的过程当中有的会因为种种原因掉进地狱。当时看到这幅画她就很喜欢。因为很多表现最后审判题材的宗教画使用的是云彩、天使之类的图像,在宗教画中出现梯子的形象还是很有意思的。而且感觉将这样的形式用在表现当下中国的现实境况还是很有代表性。
问她从《目击成长》到近期画在丝绸上的《春恋图》之间有怎样的联系?
她说:我一直很喜欢中国传统绘画,以前一直画油画,但和中国水调的方式很不一样,我很想尝试一下,中间试过很多方法,用丝绸、棉布、麻布,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才选择了现在这种形式。丝绸是一种很灵动,非常绚丽,非常脆弱的材质,画在上面,画面会随着风、观众的走动而动,就像人生-样。我的作品都是讲述生命的短暂和脆弱性,就是材质不太一样。
我问过她作为一位女性艺术家,西方女性艺术与中国女性艺术的区别有哪些?
她认为可以肯定的说,中西方女性艺术是非常不一样。中国的女性艺术实质上是对女性处境的一种直接反映,而西方的女性处境与中国完全不同。在中国五四时期,接受西方的自由民主之后,很多开明人士主动提出解放女性,中国的女性解放是由男性提出来的,而不是女性。但是在西方,女性在争取工作权利,选举权利,这些都是女性自己提出来的。中国女性在解放以后,表面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中国男性和女性没有直接的冲突。但是在西方完全不同,女性是通过游行而争取来的权利。中国的女性问题从深层来讲是很严重的。表面上看,女性与男性一样同样受教育,有工作权利,有选举权,同工同酬。但是,实际上,社会有很多潜规则,女性可以在上学阶段受到比较平等的待遇,但是,到了工作以后,女性受到的待遇要远远不如男性。西方也是这样,但是西方总体来讲也会有性别,但是,西方能够在*府或者大的企业有女性的领导,但是中国几乎很少女性领导,而且非常少。
中国女性解放是由男性提出的,女性本身对独立的自觉性还是很成问题的。
在中国,大部分人不认为女性是有问题。因为在表面上都很好,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女性这种处境问题还是很严重的,大部分女性不太认为这是一个问题。女性对自己处境的问题意识还不够主动,或者强烈的愿望还不突出。
中国和西方完全是两种状态,女权主义在中国有很多人在研究,但是,真正能称起来女权主义的人很少,女权主义是要有战斗性的,在中国没有,但是,中国女性在生存处境上确实有很多问题,所以,她在作品中也会体现一些这方面的内容,如在《目击成长》里面就有包括女性的失业、下岗这些问题表现。
她肯定不是女权主义者,我们都不喜欢“主义”,什么东西变成“主义”就比较危险。
这些年,我的精神时不时出现各种情绪问题,作为好友也和她经常谈论在当今这个时代中国人精神的纠结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或许现代人面临的最主要困境是心理的,而且很难从这样的困境中走出来。在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在承受每天的变化:今天房价涨了,明天经济危机了,后天地震了,这些都是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不安全感确实存在,但是,同样也与每个人的历史有关系,每个人的成长都与国家、社会有很多关系。这是一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国在这几十年当中人性呈现出来的多样性和困境在其他的社会当中不是太多见。
曾有《新视觉》《信息时报》等很多杂志在对喻红的采访中提问:在您的创作中经常出现作家赵波这个人,出现的频率非常高,您为什么会选择她进入您的画面?
喻红回答:她有她的特点,很聪明、漂亮,写东西,敏感、脆弱,在她身上也能看到现代人的焦虑症。现代人遇到这样纷繁的处境,人和人的关系她可能把握的不特别合适,经常处于一种忧伤焦虑的状态。
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们非常熟,经常会在一起。我画她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熟,二是很多画都是在表现,我翻模她的腿。她有抑郁症,从楼上摔下来后腿上留下了一个很长的疤,她让我把这个腿翻出一个原型,就像留住生活一段很痛苦的经历。就像作品名叫《蝉蜕》一样,我觉得翻石膏仅仅是一个过程,做石膏时,人被固定在里面。做好之后,石膏象蝉褪下来的壳,还是生命的形状,但不是那个生命。这个话题挺有意思,我做了很多尝试,包括布上的油画、树脂里的画,探讨人生最后究竟能留下什么。
那些树脂做成的画非常奇特,要先在丝绸里画,然后用树脂把它固定下来。用这样的方式,就将很美丽也很脆弱的形象,永远封存在里面。这是人生面临的问题,人生总想把一些有意义的东西保存下来,永远不变,问题是我们怎么能够封存一个东西,什么样的东西是值得封存的。
男性艺术家是理性的,更直接去表达对社会现实的思考。而感性的喻红对社会现实也有很多关注,但她喜欢用体验性的方式,这件事情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方式,而不是借鉴媒体,这件事情确实跟她发生了关系,才能转化为一个作品。
生活中喻红的性格是比较温和,不是特别极端的。她喜欢比较能包容的入,每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不一定能接受,但他有他的道理。和我颠沛流离充满流浪的生活比起来喻红的人生让人很羡慕,仿佛一帆风顺,运气很好。而她自己却说她的生活经历很简单,如果写简历,三句话就写完了,不过也见过很多事情很多人,挺有意思的。她就是挺普通的人,跟所有人经历的一样,没有过多的设定。肯定有运气好的一部分,也跟性格有关,她性格没那么较劲,人生没什么了不起,没做就没做,做的话一定会尽力,最后呈现什么结果都是机缘了。
她的丈夫同样也是我的好友的刘小东都说很佩服喻红,她能安排好自己一天的时间,能当妈妈、老师、妻子还要画画.很多人一个身份都顾不过来做不好可她却把每一个身份都完成得特别理想。
喻红说她只是都尽力做了。首先义不容辞地是当母亲,当老师也很重要,画画是自己的事情,但当母亲和老师是有。有就是很重的。
我在喻红最新推出的展览,也就是去年底今年初的关于探讨人的忧郁情绪的画展《忧云》中,再次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我的家乡常州的近园,我在常州的家,为了这批画,2012年11月她专门来常州三四天时间,我带她去了青果巷,近园,左岸公社,洪磊工作室,北直街上的常州土菜馆,常州给她留下了很美好的印象。这个最新的展览获得了更大的成功,被南方都市报等媒体评为国内最美的展览之一。
今年结束泰国之旅,在香港录完和杨锦麟先生对话的四期夜夜谈节目,然后从澳门深圳飞到北京和我们的闺蜜女人帮再次聚首吃饭,女人之间的友谊不像男女之间的关系那样复杂,随着时光,我们的感情越来越纯粹深厚。
于南京青岛路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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